丝瓜炒蛋:柴火烧出来的人间烟火味
我们月田人喜欢把丝瓜称为喜瓜,意思就是我们农村人都喜欢的瓜。丝瓜炒菜,不管怎么炒,或者做汤都是美味。做过丝瓜的人,尤其是我们的农村人都知道,不去蒂的丝瓜微苦,因为苦在蒂上,其余的部分都是微甜的。城里人烹调丝瓜,一定是切除蒂的,而农村人呢,则不一样,则留一小部分蒂,让这份苦入菜,渗入甜中,让甜味绵长。这就农村人所追求的苦尽甜来,这是人生的喜事,这便是我们喜欢的喜瓜。
清明的时候,也正是丝瓜出苗的季节。阳光、雨露催生嫩苗长出了藤蔓,一节藤蔓一片绿叶,仿佛是结下成长时光的情结。在我的印象中,丝瓜是能够行走的藤蔓,一根瓜藤,只有有其攀沿的载体,瓜棚或者其它什么的,它会用它藤蔓前端的两根细长的虾子般的须向前探出脚步,然后用须死死抱住它所依附的瓜棚,把头向前再探了探,再伸出两根藤须,如此反复,分枝开叉,一往直前,义无反顾。我记得小时候,我家屋后的一根瓜藤,沿着我家房屋,从屋顶上横跨而来,从房前的屋檐上探出身子,并结一藤的丝瓜。如今想来,倒觉得它顽皮有趣,像一个顽劣的偷窥者,偷窥我们人间的烟火。
其实,人间的烟火,也离不开菜园里这些青青的瓜蔬,像丝瓜这样的瓜们,就喜欢长在我们的生活的周围,它们择水而居,虽然它不像我们人一样能言善辩,但它们也是爱热闹的群居植物,也许它们花儿的芬芳就是它们所表达的语言,只是我们听不懂而已,我们依然缺乏某种灵性,去领悟它们的表达。也许,我们并不在意它们的情感,而在乎它们的美味吧,说来,这是我们人类的自私了。
当然,有了它们,我们的人间烟火才变得如此温暖与动人。
今天我们不妨从家禽的食材里找一样大众美味与丝瓜搭配,一定又是美不胜收的人间美味。当然,丝瓜炖鸡,炖鸭还没有尝试过,丝瓜炒蛋却是我的拿手好菜。首先将丝瓜去皮切片,鸡蛋加盐打成蛋液,蒜切末;接着平底锅下油烧热,倒入鸡蛋液;然后,稍微开始凝固时用筷子迅速划散;然后把鸡蛋拔到一边,下油爆香蒜末;这时候,便可以放入丝瓜爆炒了;炒至丝瓜变色出水的时候,放盐炒匀即可出锅。记得不要放鸡精味精什么的,丝瓜本身就具备鲜甜的味道,再放味精不仅有些画蛇添足,更是破坏了丝瓜与蛋的原味。
丝瓜炒蛋是我童年难得的美食,一年也难得吃上几回。嘴馋的时候,我与弟妹们偷偷地炒过几回,母亲喜欢将蛋藏在米缸底下,我们不敢多偷,最多就偷两个,丝瓜呢,则到窗前的瓜藤上摘一根就行。记得有一次,慌乱得忘记了放盐,不过没有盐的丝瓜炒别有一番滋味,而忘了刮皮的丝瓜却不好吃了,丝瓜肉虽然鲜嫩,但它的皮却是非常坚硬,而且有一股涩味。往往,当母亲从外出工回来的时候,鼻子稍稍一闻,便知道我们偷鸡蛋吃了,因为丝瓜蛋的香味一直没有散去,而是满屋子飘香。以为,母亲要处罚我们,我们忐忑不安的只不过几个白眼与一句下不为例而已。
如今科学越来越发达,电磁炉,微波光波炉等等成了烹调的家用电器,人间的烟火便少了火的成分,而烟呢只剩下油烟,是不是有些变态呢?我觉得最好吃的饭菜,是用柴火烧出来的,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,才有一派人间的样子。回到乡村,人才最踏实,你看每当家家户户的屋顶炊烟袅袅的时候,不会儿就会闻到美味的飘香。真正的美味在民间。(年3月31日写于陶然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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